About《The Wind That Shakes the Barley》

    今天又看了一部極好的作品—Ken Loach

    指導的《The Wind That Shakes the Barley》。

    它的好就體現在娓娓道來的敘事裡~說它是史詩電影其實也不為過。

    影片的敘事一點兒不艱澀,但是立場和觀點又利用片中人物展現無遺~

    每個演員都不是什麼大牌,估計製作費用也無法跟各種動漫技術配合了的大片們比肩,但,卻那麼真實—到了無斧鑿之痕的境界,根本看不到表演了。。。

    如果,這部片子僅僅有前半部分的Irish反抗English的民族抗爭,那麼跟《勇敢的心》《最後的莫西干人》什麼的英雄主義片子就可以歸類了;但是!但是人家沒有那麼做!人家有後邊的兄弟睨牆乃至到了親自行刑的決絕情節~!這,可就不是民族和國家間的壓迫與反壓迫了,它高屋建瓴地告訴人民壓迫只分階級、人群其實不分種族和國家呀!最為精彩的就是那段新愛爾蘭法庭內的判決和爭議了。。。為了反抗而需要無良商人錢財支持的一方(哥哥唐奧利文為代表),和堅持正義反對欺詐和壓迫的一方(丹尼和弟弟戴米安)的群論,其實就埋下了後期哥哥接受並不獨立的自由以及弟弟寧可延續動盪犧牲也要徹底的獨立的種子。。。

    人們其實不是因為民族、種族等在廝殺,而是為了想法和信念。。。呃!這個結論真心讓自己顫栗,怕呀!但是,卻是事實~

 

    然後,看到下列柏安妮的一片不是評論的影評,覺得非常好、且對於理解這部電影有裨益~附錄如下:

 

   《我的一生像一束光,在你们眼前划过》柏安妮

今天下午的课,老师讲《风吹稻浪》。 
说实话,我之前看过,浑没看出好来。 
以为只是政治立场贴合了这几年欧洲电影节的风气,所以拿獎。 
老师说:“我们电影学院眼下的风气,学生们喜欢一些电影语言不标准的电影, 
这种神叨电影,比如《天使爱米丽》,比如《罗拉快跑》,比如《通天塔》。 
或者一些排场电影,铺张电影,比如《美国往事》。 
而这种语言标准的电影,则觉得太平庸了吧?缺乏才气。 
是因为读不出这种电影的好来。” 
说得我十分惭愧! 
因为我确实满喜欢他说的那些神叨叨电影来着。 
这是个人气质的问题。 
比如我甚是喜欢《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等等神叨叨电影, 
比起《红楼梦》毫无疑问更喜欢《金瓶梅》,就很说明问题。 
 
老师今天分析了《风吹稻浪》一个镜头段落,分析人家“标准”在哪里, 
精确在哪里,有效率在哪里。 
并且让我们感受到顶级电影的那种平衡感, 
冗余部分的高超,以及冗余部分并不破坏叙事的平衡, 
以及留出的气口,让观众抒情的时候,如何继续推进剧情。 
什么叫分寸,什么是“操之过急”,什么又是“若无其事”。 
这种纯粹感觉的东西,落实在镜头和剪辑里,半秒钟都是差距。 
只有这么好的老师,才可以讲到这种境界。 
 
实在是非常牛逼。 
而且,非常简单。 
真正的顶级电影就是这样,如同一切艺术一般,只是恰好,只是本然,只是返璞归真。 
 
之后看了一段肯 罗奇的访谈花絮。 
我很喜欢和老师一起看花絮。 
因为看花絮不同于看电影,比较像大家一起话家常,气氛放松而亲和。 
一个花白胡子的法国人,面对肯 罗奇,坦言自己是他的电影学生, 
说喜欢他的电影,他的人生,他的智慧,他的痛苦。 
这种坦率的表达自己的喜欢的方式,也是我做访问的方式。 
我心里想:“法国大胡子,原来你也是上来就捧一通臭脚啊!” 
肯 罗奇是一个害羞的人,头发花白,面容纯净,戴眼镜, 
特别像一个在大学里闭塞了一生好好教书的大学教授, 
平时喜欢在秋夜里散步,看看学校里开的花那种。 
屏幕上一部一部的放他若干年的电影片段,最早一部从71年开始。 
我们的老师随口说:“那一年,我刚出生。” 
 
这时,年老的害羞的肯 罗奇面对自己的多年前的旧作, 
说了一句很棒的话,他说:“我的一生像一束光,在你们眼前划过。” 
还有,放到第三部作品《折翼母亲》, 
他突然无法说下去,他哽咽了。 
全然不是作态,能感觉到,他因为自己情感的外露而有些羞愧,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片段还能引起自己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 
他竭力控制自己却无法立刻奏效。 
他擦了擦眼睛,讲这部电影最初的成因: 
一个被强暴的母亲,因为暴力的阴影有了暴力的倾向,所以社会工作人员裁定她没有资格做一个母亲。 
她越是痛苦,就越是忍不住施以暴力,形成恶性的循环。 
社会工作人员来帮助她生产,但是目的是立刻带走她的孩子。 
屏幕上那个母亲,疯狂的喊着“NO!我不要生!我要它继续留在我的肚子里!” 
她还不知道自己以及孩子即将到来的命运。 
 
肯罗奇说了很多话,我只听了前半部分, 
有几句我很喜欢,比如关于悲剧和喜剧,他说: 
“有幸福结局的就是喜剧,有悲伤结局的是悲剧。 
在我看来,在结束之前,悲剧能让人发笑,喜剧也能让人哭泣。” 
他说,自己每次拍电影,都问自己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 
第二个问题是,如何建构一个故事?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要回答第一个问题。” 
 
我们的老师一直利用自己上课的有限时间,不遗余力的跟我们看这种电影, 
告诉我们当下世界范围内最牛的电影人在做什么,是什么样的思路。 
他竭力告诉我们,不要只看自己的肚脐眼,写纯个人史的电影剧本。 
虽然我们是编剧,但是编剧写剧本的时候,完全就是导演。 
他极力想让我们知道,眼下中国电影的最大问题,是迅速丧失了对社会的切入能力, 
对观众现在关心的问题一言不发。 
电影观众对中国电影的冷漠,其实是因为电影人对观众的冷漠。 
并且,他一再告诉我们,不要用“体制”做自己的赦免权。 
并且强调,一直强调,也不要以为类型电影都是泯灭个性的作品, 
因为,没有人可以混淆希区柯克和比利 怀德的作品。 
他们都具备强大的个性,并且非常精确,充满神秘。 
 
每到周二的下午,都会有一种幸福感, 
这种幸福往往跟随着某种痛苦: 
那是你所渴欲的知识充分满足之后,有种饱溢的痛苦, 
简单的说,就是吃撑了,但还是忍不住吃下去。 
我深信这些东西会对我的人生起到某种重要的影响: 
虽然,当然,这些影响如今还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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